昨天,3月9日,(真心)愛國愛黨大遊行。
經此一役,讓我見識到行動出來的能力:就是那種身在其中,感受那種即時性及機動性的振盪。
筆者幸於其中,概括分享兩個在鏡頭/新聞沒能描述到的觀察及感受:
一、群眾像被困在鳥籠般的禁錮,激起眾憤。
二、陣伍如同蛇一般潛行,殺警方一個措手不及。
我們都是困籠之鳥
實話說,從遊行回來後,重看《熱血時報》的實地記者辛苦拍下來的片段,發現當自己已安坐家中,從旁觀者的視角看回片段,還是不禁搖頭。
筆者嘗試用和理非非、淨身待劏的港腩角度來看,看到的是另一回事:站崗的警察只是疊着手一副聆聽着的樣子,而便衣警察們則是配合着談判,又是來着一副「有商有量」的樣子;就只有黃洋達放盡嗓子抓着這個、抓着那個理論。不知情者,還是會認為「大聲就係無禮貌」。
但當你身處其中,看到的會是這樣嗎?到底黃洋達向警方爭取的是甚麼﹖
黃洋達向警方爭取的,是一班手無寸鐵的群眾能得以向前寸進的權利。
早在集合的開始,遊行隊伍就聚集在公園良久,警察卻遲遲不肯放行。久久不能移動的大量群眾,在狹小的公園內就像在鳥籠內的鳥兒一樣,被警方重重圍困、在天台上亦有警方監視。群眾當想到被困時間一久,激烈的士氣就將被打沉,焦躁的情緒開始萌生。那時群眾才開始鼓噪:他們並不是一些港人所想,是一班「暴民」──
他們的躁動都是被警方逼出來的。
擾嚷多時,警方才開始放行。豈料隊伍沒行過一個街口(就是登打士街公園對出的一條馬路),警方又企圖截去隊伍人龍,就只有揮旗的小部分龍頭過了馬路,而隊伍的大部分甫出公園門外就被困在一塊。而情況就如《熱血時報》提供的影片所看到的,黃洋達就是為了我們這些「小雀籠換大雀籠」的折返。
當時黃洋達見警方無意放行,就向大會宣布散隊;警方卻一度舉出「黃旗」(警察警告:你現正違反法例,你可能被檢控),嚇唬群眾,將其困住,意圖令我們成為「驚弓之鳥」。
我們都是靈巧的蛇
在警方不停的挑釁下,群眾已怒不可遏;乘着解散之勢,紛紛突破了警方的防線,陸續不規則地以「散隊」的方式向四方八面擴張。警方見狀只好假意讓我方往西洋菜南街(行人專用區)前進,卻是以跑的走到更前,企圖攔着往前的隊伍。
黃洋達見隊伍快將要被困,竟反問一直長驅直進的隊伍:「一定要行呢邊嘅咩?可以行呢邊嗰邊……」經他一提,大夥就已經有了共識,就像是熟練地拿出早已排練好的「plan B」一樣:原先拿着旗的一列隊伍,到了轉角處(大概是到了西洋菜南街的尾部)就開始分散;有的「借尿遁」過到對面馬路──會合後就再往前。
此時拿着五星旗的手足們一時躍前,還沒想好前路如何。筆者望着亞皆老街與彌敦道之間的交界,心道:如果能跨過彌敦道的對面(朗豪坊方向),想起葉政淳兄提過的「巷戰」──四處亂竄,飛象過河,那肯定就殺警方一個措手不及。我就順意將想法提出來,其實只為好玩。沒想到大夥都覺得不錯,一股氣的就衝過對面馬路。
越過馬路,大夥士氣如虹,想起不如再分散讓警方不能集中起來。隨後實時就來一場巷戰:領旗手開始隨跑隨行,在匯豐中心一路沿着彌敦道往前跑,轉個拐角就到朗豪坊處。那時我們又是來一個分散,打算從朗豪坊分出數個隊伍來。
正當警方以為大部分人會在朗豪坊聚集歇腳,領旗手又跑;警察們就像追賊人一樣一隊跑着追向拿着五星紅旗的市民,不時用對講機通訊,言談間盡見警方的束手無策。
由於領旗手在跑,而群眾及警方只能用跑的追隨;其「龍」之長,則可比作一條在小巷中穿插的靈蛇,在暗巷中亂竄,直叫猛獸也沒耐何。此行全程是跑着的,而且還有一群警察在旁邊跑,相當有刺激感──我可大膽保證是次「遊行」的一大亮點,是領旗手的馬拉松式「游擊行動」,是為「游行」。
而最後「蛇頭」又再度在登打士街會合。今次卻選擇途徑彌敦道(即是沿着信和的那條路)這條新徑。途中經過不少金舖,警方生怕群眾會嚇走自由行、影響生意,又再度投鼠忌器:祭出黃旗,圖威嚇群眾。然而今次蛇頭卻學乖了,一見黃旗又拔足往前,轉身已跑到另一金店,舉旗吶喊,再下一城。最後慎防事情再鬧下去,警方會借機「生事」,大夥隨即「散水」,從地鐵站和平散去。(事後看相片好像在西洋菜南街另有開咪演說,但筆者尾隨游擊戰隊並不知情了。)
結語
也許心水清的讀者會問:上一次皮篋壓力測試應該也夠嚇怕事事「和理非」的筆者吧,大膽的事就交由「膽生毛」的黃洋達做啦!為甚麼我還會在這裡?
理由很簡單:你不身處其中,是無法感受到事情的壓迫性。再看看傳媒的不實報道,心中想到八字:「無事為真,諸行皆可。」既然眼見未為真,又何不以行動來辨識真偽﹖
你不起來,又怎能叫裝睡的香港人醒來呢﹖
(照片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