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香港人一直都以身為醒目仔而感到自豪。在香港電視遠古史中,麗的電視(即亞洲電視前身)曾經有一個兒童節目叫做《醒目仔時間》。每天下午節目一開始,主題曲就播出了一代香港醒目仔的心聲。歌詞是這樣的:「個個話我好古怪,樣樣都識得快。學嘢又快,講下我就明,完全明白晒!」
我們就是在這樣的薰陶下長大。
長大後的醒目仔,頭腦轉得快,凡事懂得執生。只要稍為有些少甜頭出現,就一定會把握所有機會,那怕是蠅頭小利,都絕不放過。一鳥在手,總好過百鳥在林。有著數,就一定要「袋住先」,否則就會走雞。
689港共政權正是看準了香港人這種心態,在最初推出政改方案時候就拋出了「袋住先」這句宣傳囗號。有兩點需要注意:第一,「袋住先」這句說話在某一個程度上是承認了現在的方案是有所不足,但請各位香港醒目仔「袋住先」,因為總好過甚麼都沒有;第二,亦是最危險之處,就是這句說話為香港醒目仔提供了一個對將來的某種期望。正所謂有先必然有後,現在請你們袋住先,稍後再慢慢有商有量,更多的好處必定陸續有來。
但事實是否真的這般理想?
其實針對香港人這種心態的並不是港共政權的專利,泛民政客亦一早深明此道。例如梁家傑於2006年代表泛民參加香港特區行政長官選舉時就時常講出「有得揀,你先至係老闆!」這一句令到不少香港醒目仔自我感覺良好的口頭禪(catch phrase)。
如果根據「袋住先,有得揀」的邏輯,現在政改方案只要袋住先,那麼特首就可以有得揀,而香港醒目仔就自然做老闆了,對嗎?無錯,的而且確是有得揀,但是餐牌一早已為你準備好:A餐是有屎味的咖哩,B餐是有咖哩味的屎。A餐B餐,任君選擇。這就是「袋住先,有得揀」的真正意思。當醒目仔知道被騙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老闆做不成,老襯卻是做硬了。
香港人應該是時侯向醒目仔心態説聲再見了。從前做一個醒目仔為香港人的確帶來優越的感覺,但這種優越感往往有它的盲點。香港人自覺身為醒目仔而沾沾自喜的同時,警覺性就會隨之而放下。在這時候,老千就有機可乘。醒目仔的感覺,很多時候只是一種假象,它只是在不可預知的世局中帶給香港人片刻的安全感而已。須知道老千最喜愛就是向自認為醒目的人下手,而這種目標是非常容易上當。不信的話,請你去問問政務司司長林鄭月娥。
後記:
最新消息是港府將會用「一定要得」這句口號來推銷政改。由「袋住先」變為「一定要得」,港共政權明顯已由軟銷 soft sell 轉為硬銷 hard sell,而且新口號還帶有命令及威嚇的意味。這令我想起粤語長片中有錢老爺企圖強姦在他家中的女傭,起初的時候還會假裝斯文地説:「袋住先啦!遲啲有你著數!」到女傭極力反抗,對老爺說:「哎呀!唔可以咁㗎,老爺!唔得㗎!」這時老爺就會原型畢露,霸王硬上弓地大聲呼喝:「乜嘢唔得? 一定要得!!!」香港人,就算你不是醒目仔,相信都應該知道我在說甚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