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要栽種好一所名校,可能要花上百年,甚至數百年時間;反之,要把它砍掉,只消一時三刻便可。
港大百年來的成就,特別是孕育眾多社會領袖,帶領香港走過一個又一個難關,以及師生校友上下抱持的風骨,作為港大畢業生絕對值得引以為傲;但經「等埋副校」一役,港大很可能到此為止。
事件之來龍去脈不欲重提,簡而化之是外人的「當然校監」689唔like前港大法學院院長陳文敏擔任副校長,想盡千方百計整走他,但當所有理由都用盡後,卻利用一班啦啦隊校委(加上與一直與教育界為敵的新校委李國章)玩弄程序,校委員會會長梁智鴻不知進退,於是以「等埋首副」為由,將陳文敏的任命一直拖廷下去,待日後再作定奪。
再簡化之,即校外人出於個人喜好/政治目的插手干預校內人事任命;還未算,689在這時刻突然請假,甚至「大佬外遊,細嘅做事」的黑社幫主風範。
本應,是本應,師生面對赤裸裸的校政干預,是要站出來大聲說不;但很可惜,學生的一部分已做了,教職員卻像無脊髓動物,一副「唔關我事」的態度,令人痛心疾首。
日前,港大十家學院的院長發表聯合聲明,極度「各打五十大板」地向師生及校友申明立場,表明抗議有人幹預校政;但同時呢,就批評學生使用「暴力」佔領星期三晚校委會會議議場,看似堂堂公正,卻置抗爭學生(特別是學生會)不顧。即是︰佔領道德高地,扮和事佬,人人有錯。
事件之對錯已經相當明顯。學生佔領會場有錯嗎?技術上的確有錯,因為要「尊師重道」嘛,而且人家開會,憑甚麼打擾別人呢?不過,問題總不能單純以絕對道德判斷,成語亦有句「官逼民反」,更有句「狗急跳牆」。問心,麻煩太多,誰喜歡搞事?
今日,輪到「沙士英雄」之一,港大醫學院生物學主任袁國勇辭去校委。記者會中,他說自己不擅政治,香港這三年很動盪,又說眼見負責衝擊的部分人非學生,結論是「返去研究毛黴菌」好過。
表面冠冕堂皇的說法,聲稱校委風波與學生無關,又揚言學生純真;但他的種種說法,試問跟王菀之當年大大聲說自己「我討厭政治」有何分別?副校風波已跟政治無關,是最基本的良知問題,袁教授認同港大中西合壁,和而不同的價值,又珍重學術自由的時候,有權在手的他是否應退一步為其他師生設想堅持下去?人去到某些地步,就要負某些責任,或是他力爭上游,或者他被伯樂提拔,深明是非黑白的他,根本就有堅持下去的責任。根本,連他自己都知道,要是放棄校委一職,自會被「校外人」委任更無恥之徒取代之。到最後,袁教授還可在實驗室安樂地做自己的研究嗎?文化大革命教訓大家,要麼不堅持守護價值,便會被邪魔外道吞噬。
作為港大校友,最心痛的不是看見學生要冒生命與法律風險衝擊會場,反而是一班在港英時代上位,今日大權在握的「賢者」,不是為利益出賣學校價值,就是逃避現實但求「平安」,試問,這幫人當中還有誰有脊骨挺起港大,對抗689的粗暴人治?
我不會羨慕今年二月的阿姆斯特丹學運,亦不會拿今次與去年台灣太陽花學運相互比較,因為前兩者還有覺醒的教職員為學生伸出援手;在香港,卻只有「我討厭政治」的高級港豬、出賣香港的港奸,以及一班在場外扮抗爭,高度政治潔癖的左膠政棍打卡呃like。三重夾擊,根本與別人互相扶持的畫面毫不相似。
偽善、無能、賣港的「社會精英」,我以你們為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