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遊戲是我的至愛，適逢最近在玩《Devil May Cry 4 Special Edition》，一於趁機會回顧一下《Devil May Cry（下稱DMC）》系列。

《DMC》第一集於零一年發售，被譽為3D戰鬥遊戲的典範。主角但丁（Dante）是半人半魔的惡魔獵人，四出狩獵魔怪。講起《DMC》系列，多數人都會想起紅衣白髮的主角、刺激緊湊的戰鬥、雙槍大劍的連技等等。不過卻鮮有人提起，走回頭路其實亦是本系列一貫的特色。

《DMC》第一集講述但丁探索孤島，以圖阻止魔王降臨。遊戲開頭，但丁被困古堡，幾經辛苦，終於找到出口。然後，但丁於城外的庭園與山谷中探險，與魔王手下連番激戰，察覺魔王即將復活，於是回到古堡，利用古堡裡的魔法陣前往魔界，挑戰魔王。

《DMC》中，但丁第一次造訪古堡時，時值黃昏，金黃色的夕陽光照耀城堡，城內城外，一片光鮮豔麗。但是但丁再次回到古堡時，暴風雨來襲，原本燈火通明的城裡，如今漆黑一片。烏雲密佈的城外、陰森神秘的城裡，彷彿都是魔王即將降臨的先兆。古堡依舊，但時勢轉移，環境亦隨之而改變。本作要求玩家重覆探索同一座古堡，但利用天色及燈光的變化，營造對比，從而突顯魔界即將降臨的緊張氣氛。最近，遊戲界裡不少人談論「環境敍事（Environmental Storytelling）」手法，即是不利用文字，而是以遊戲內的環境來暗示故事情節。但其實十多年前的《DMC》，已經把這手法運用得相當巧妙。

《DMC 2》繼承了時過境遷的手法。遊戲開頭，但丁造訪岸邊小鎮，陽光普照；後來魔界之門打開，但丁重返小鎮，鎮內一片紫暗，建築已被侵蝕扭曲。而續集《DMC 3》更把這手法玩得淋漓盡致。

《DMC 3》的舞台是遠古的魔塔，但丁先從地面走上塔頂，後來魔塔的機關啟動，魔塔變形，成為前往魔界的通道，但丁由塔頂墜至地底，要重新爬上塔頂。魔塔變形之後，塔內結構大幅變動，原本位於地面的玄關，成為魔塔中層的一室；牆上的裂縫破裂，成為通往另一房間的通道；放在塔裡各處的吊鐘，由升降台移送塔項；塔頂上看似裝飾的拱柱，原來是吊鐘的吊臂；原本廢置的旋盤，竟是轉動魔塔的重要機關。不少遊戲初時看似漫不經心的擺設，在遊戲後期才展現其真正用途，玩家重返魔塔後，才發覺魔塔的奧妙，不禁嘖嘖稱奇。

走回頭路看似沉悶，但《DMC》頭三集利用時過境遷的手法，令舊有的場景再次變得新鮮，更以場景變化來輔助故事。第四集重施故技，可惜心思欠奉。

《DMC 4》中，玩家先控制新主角尼碌，依照市鎮→城堡→森林→教團總部的順序走到終點，然後玩家改為控制但丁，由總部開始，反方向回到市鎮，跟足《DMC》系列走回頭路的傳統。不過，回頭路上，少見環境的變化，亦缺乏新機關，只是敵人的配置稍為改變。同一環境，迫人沿路重新走一次，自然使人感到煩厭。這亦是《DMC 4》令人感到今不如昔的原因之一。

走回頭路是《DMC》系列的傳統，不過，由Ninja Theory製作的重啟作《DmC Devil May Cry》中，卻沒有看到但丁重訪舊地。送舊迎新未必是壞事，但是，正如我們不願接受黑髮的但丁，沒有回頭路走，確是令我感到一點可惜。下回再續。

鳴謝：封面圖來自Syan 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