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同樣是超過十萬人的公民遊行,捷克得到了多黨民主選舉,中國得到了六四,香港得到了支聯會。
捷克前總統、人權作家哈維爾 Václav Havel,在起草啟發東歐人權運動的《77憲章》期間,曾經去信當時的捷克共產黨書記,談到人民對極權恐懼時道:「因為恐懼失去工作,老師講授他們並不相信的東西;因為恐懼前途,學生跟在後面重複;因為恐懼不被允許繼續學業,青年參加不必要的團體和活動;因為恐懼兒女能取得必要的學分,父母採用所有「義務」和「自願」的方式去做被要求的事。因為恐懼拒絕的後果,導致人們參加選舉、給被薦候選人投票、並假裝認為這種形同虛設的過場是真正的選舉;出於對生計、地位或前程的恐懼,他們不得不投票贊成每一項決議,或至少保持沉默;是恐懼使得他們經歷自我批評、贖罪、不光彩地填寫一大串令人羞辱的行為。在大多數情況下,使人以所謂的「工作義務」名義勞動,就是那些恐懼忍受經濟倒退、努力想改善自身和為了討好權勢的人。恐懼導致人們出席各種官方的慶祝會、示威和遊行。總之,恐懼讓人成為順民,成為「沉默的大多數」。到目前為止,在我們中間最壞的是——自我中心、偽善、冷漠、懦弱、恐懼、屈從,從個人責任中逃脫並無視其共同後果——這種狀態正在有系統地發揮作用和蔓延。」
恐懼是極權社會得以存在和延續的心理基石。不過,不要以為只有你才恐懼,其實,製造和強化我們心中恐懼的人往往比我們更恐懼:恐懼失去他們手中的權力。昂山素姬也曾言:「不是權力使人腐化,而是恐懼。揮動權力的會因為恐懼失去權力而腐化,受害的又會因為恐懼權勢而腐化。」一個免於恐懼的社會,才可以從修正中進步發展,一個生活在恐懼中的人,是不可能為自己和國家爭得到尊嚴、自由和權利的。民主自由的分水嶺,不是黎智英的捐款有多少,而是人民有沒有免於恐懼的自由。
(原文刊於第二十二期《熱血時報》,於2014年8月17日免費派發。 請支持文化抗共,訂閱《熱血時報》:http://www.passiontimes.hk/?view=regfo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