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叔是一個道士。在廿年前,有一件令他印象深刻的事發生了,當時有人上門找他,說要解決一件事。
事主阿倫說起這幾年來,不知為何被一個夢魘纏繞,並且帶他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裡總是有陣陣嘔吐氣味。過去,他只能在那地方被困住,不過最近一個月,他竟然離開了那個地方,而且他憑著夢境所走過的路,緊緊記著,然後在現實找到了這個地方。
新界北區,一座廢棄空置多年的貨倉,周圍雜草叢生,一般人也不再走近。
燕叔被阿倫帶到這裡,然後潛入了阿倫所說被困的地方。
一片漆黑的環境裡,燕叔問道:「你是誰?為甚麼會在這裡?」
「我……我叫阿德。我……我也不知道為甚麼會在這裡?現在…現在是幾時?」阿德答。
燕叔答:「一九九八年七月。」
「一九九八年?一九九八年?……啊!這是甚麼地方?好冷。」阿德疑問。
燕叔說:「是啊!你已經死了。」
「啊!我死了嗎?」阿德驚訝說。
燕叔再說:「沒錯!已經死了。」
接著,阿德喃喃自語,說起了他的所見所聞。
「難怪,他們都好像看不見我,每個人在我面前來來去去,都沒看見我。」
「啊!有些人好像看到我的,終於有人見到我了,我興奮地想告訴他們,但是……但是……」
「我原來死了嗎?」
燕叔打岔說:「你為甚麼還留在這裡?你跟他有甚麼關係?」說著,指著來向他求助的阿倫。
阿倫只見燕叔在自說自話,心生害怕,說:「你在跟誰說話?」
燕叔說:「纏住你多年的鬼魂,我現在要問他為甚麼找上你。」
阿德望住阿倫,沉思。良久,燕叔說:「想起了嗎?」
阿德說:「對啊!我記得你啊!」然後,他說起那天的事。
阿德是一個夜更的士司機,那天晚上如常在油尖旺夜場接客。到了凌晨時分,在一間酒吧外接了一個醉酒客。
醉酒客一上車,大叫:「大埔松仔園!猛鬼橋啊!」
阿德心想:「我知,我知大埔松仔園係猛鬼橋!」但沒有正面回應他,只是開車。
大約一個鐘頭左右的路程,阿德已經到了大埔松仔園,正想向這醉酒客收錢時,醉酒客竟說:「喂,司機!這是甚麼地方?你載我來這裡有甚麼居心?」
阿德無奈說:「是你說大埔松仔園的!」
「黐線!我不是住在大埔的,怎會叫你來?我住北區的!開車啦!」
阿德無奈再開車,這次醉酒客沿途都帶著路,的士一直駛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到了有座大貨倉,醉酒客就說要下車。
在醉酒客付錢之時,他突然嘔吐到一車廂嘔吐物。阿德大嘆倒楣,不斷抱怨。醉酒客拿出一千元,說:「拿去洗車,不要多說廢話。」然後,就下車,一走了之。
凌晨時分,荒山野嶺,阿德找到了附近有一座公廁,去拿水洗車。
阿德恍然想起,說:「是啊!我是被偷渡客劫殺的!」
燕叔問:「那你為甚麼要找上他?」一手指著阿倫。
阿德說:「死醉貓!是你害死我的。」原來,當日那個上了阿德的士的醉酒客,就是阿倫。而阿德在死去這幾年也只能「連繫」到他,終於今天帶到他來了。
燕叔說:「阿德,他不是直接殺你的人,冤有頭債有主,你放過他啦!」
阿德說:「但是,我是被他間接害死的。」
燕叔冷哼一聲:「哼!阿德已經死了,不能超生,你再是冥頑不靈,我就會收了你!但如果你肯放過他,我幫你打幾堂齋,令你不用再做遊魂野鬼!」
阿德聽了燕叔所說,想了半晌,哭了起來,說:「好恐怖啊!我不要做遊魂野鬼,求你幫幫我啦!」
燕叔點點頭,答應了阿德。
其後,燕叔用了他道家的方法,用了一個多月,打了幾堂齋,終於幫阿倫解決了這件事,從此再沒有夢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