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前,易空報讀的暑期課程,今晚開課。易空早在上課前半小時已到了課室,一個人閉上眼靜靜地等待。閉上眼的易空聽著,學生陸陸續續進入課室,學生們各自成群地在課室內私私細語,有些像易空般形單隻影的學生就零落地坐在東南西北各處。導師在上課前的三分鐘進入課室,他身穿白色長袖恤衫與黑色直腳西褲,瘦削非常,打量了一遍課室內等待上課的學生,看一看牆上的掛鐘,先是簡單介紹了自己,是姓傅,名謹,然後就開始上課。二小時轉眼過去,傅謹就已概括地講述了東方、西方不同地方民族對宗教信仰的概念,易空如墮進了五里迷霧中,完全不明白傅謹所講的內容。下課後,易空跟隨著傅謹一起離開學院,在途上追問問題,傅謹重複了幾個要點來回答,並安慰易空這只是第一課,在未來的課堂會更深入講解。最後,易空仍充滿疑問地跟傅謹在地鐵站分別。
晚上,地鐵站裡的巴士站,人流並不多。等候巴士回家的人,經過了一天工作,都明顯地臉帶疲態。剛巧,易空要坐的巴士開始上客,便跟隨緩緩的人龍上車。上了車後,易空走到上層最後一排左邊的座位坐下,然後便拿出今天課堂的單元來看。一直到了總站,易空才下車。
這個巴士總站,距離易空山上的村屋,大約還有二十分鐘步行的距離。途中,會經過一個公共屋邨,才可到達上山的山路。易空經過屋邨,便遇上那個自稱什麼「卡亞馬」的瘋癲胖子。他正在抽煙,像等候易空多時一樣,現出一臉悅色。易空已感到幾次見面並不是巧合的事,就迎面走去,直截了當地說︰「你不會跟我說『真巧!在這裡碰見你』吧!」
卡亞馬說︰「難道你認為我跟蹤你?」
「不是嗎?那麼,沒什麼我跟你好說了。」易空揮手作別,滿不在乎地說。
「你的處境很危險,醒醒吧!」卡亞馬神色凝重地說。
「既然只不過是『碰巧遇上』,我的事也不用你管,你也別來煩我。」易空冷道。卡亞馬並無辯駁,說︰「我已把可以說的告訴了你,只是希望你會清醒過來。」
「謝謝!我一定比你清醒,你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易空頭也不回地離開,續說。
卡亞馬看著易空離去,點了一支香煙,猛抽了幾口,然後唱起歌來︰「燈光裡飛馳,失意的孩子,請看一眼這個光輝都市。再奔馳,心裡猜疑,恐怕這個璀璨都市光輝到此……」
一個赤裸的男人,鎖在一張鐵架上躺著,旁邊放了一個正在猛火燒著的大鍋,燒得火紅。易空推來一架手推車,手推車上放了一桶生油。
「馬先生,你好!」易空站在鐵架旁,有禮地說。
「唔!你……是……?」馬先生發覺沒有了眼鏡,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使勁地瞇起眼看著易空,疑問道。
「今天,我是一個廚師。嘿嘿嘿……」易空一邊弄著那一桶生油,一邊說。
「你……想……」馬先生看著身旁火紅的大鍋,心知不妙地說。
易空微笑著對馬先生說︰「放心,這個鍋放不上你整個人。嘿嘿嘿……」
馬先生雙目睜大,說︰「你要將我切成一塊塊,然後逐塊……逐塊……嗎?」
「噢!馬先生,真好的提議!可惜,對不起!今天我沒有準備刀。嘿嘿嘿……」易空一邊說一邊慢慢將生油倒到大鍋裡。
馬先生疑懼地說︰「你……究竟……想……怎樣?」易空並沒回答。
良久,「骨碌……骨碌……骨碌……骨碌……」生油在熱鍋上煮滾,發出的聲音。「唔……很有趣的聲音。」易空看著生油漸漸煮滾,冒煙,說。
「唔?」易空想著,說︰「你知不知道有一道菜叫炸子雞?」
馬先生面有難色,說︰「什麼……炸子雞?」
「不知道嗎?」易空想著如何說明,續說︰「那是將滾油一下一下地淋在雞隻上,直至整隻雞灼熟。」
「噢!」馬先生驚訝地看著那一鍋滾油。
「你要忍耐一下了。」易空拿起一勺滾油,說。
「不要!」馬先生尖叫道。
易空隨意地將一勺滾油淋到馬先生的身上。「滋滋滋滋……」
「哇呀……」馬先生劇痛大叫,不斷瘋狂掙扎。
「冷靜點!馬先生。」易空笑著說,又拿起一勺,淋在馬先生的下陰處。
「哇!呀……」馬先生狂亂地掙扎著慘叫。
易空看著馬先生下陰處,說︰「哦……好像一下子便熟透了!」說罷,再加一勺滾油淋在上面。「滋滋滋滋……」
「哇!呀!求……求……你……放……過……我……」馬先生極痛苦地求饒道。
「不!如果這樣放你走,那麼你不是很可憐嗎?」易空憐惜道。
「我不……想……死……呀!」馬先生哀求道。
「忍耐一下吧!我怎可以半途而廢,這麼殘忍?讓你半死不活呢?」易空很仁慈地說。
馬先生頓感絕望,痛極怒吼︰「你老母!」
易空笑道︰「對啊!我很可惡的,你一早便不該向我求饒。哈哈哈……」說罷,一勺一勺滾油淋到馬先生身上。
馬先生的身體,由狂亂掙扎到軟弱無力的抽搐。
馬先生的慘叫,由忿怒亂吼至奄奄一息的嗚咽。
易空嗅著瀰漫於房間內的氣味,滿意地說︰「油炸得很香啊!」
八月二十二日,赤鱲角香港國際機場發生自新機場啟用以來首宗空難,中華航空六四二號班機在颱風森姆影響之下的惡劣天候中降落,因風切變翻轉,造成三死二百一十二人傷。
(圖片來源:wenlu2005 via flick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