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瘟疫蔓延時》電影 Love in the Time of Cholera （2007）海報。
12 年前，香港經歷了一場瘟疫，由傳入到爆發，短短幾個月內299 人喪身。SARS 過去12 年了，還記得那幾個月，每天都被疫情資訊轟炸，每天出街也要帶口罩，好像世界末日的景象嗎？最近流感大爆發，截至小弟下筆之時（2 月9 日），已經有200 多宗需入住深切治療部的嚴重感染個案，當中更有140人因此而喪命。但港共政權的反應卻異常奇怪，任誰都知道預防勝於治療，但港共各高官卻不停的大吹淡風，一時又說帶口罩無甚作用，一時又說不用停課。難道因為死得未夠人多，因此甚麼都不用做？遇著個咁嘅政府，香港人只有自求多福吧。
今次要介紹的，是一個與瘟疫有關系的作品，1982 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加西亞．馬奎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的經典愛情名著《愛在瘟疫蔓延時》*（《Love in the Time of Cholera》）。馬奎斯向來以魔幻現實主義（Magical Realism）的寫作手法聞名於世（即以魔幻的內容、怪誕的情節，去突顯現實生活的真實的一種寫作手法），但在《愛在瘟疫蔓延時》中，馬奎斯卻回歸到傳統的現實主義，以樸實的手法把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娓娓道來。馬奎斯一直都以寫長篇小說為主，但他的「長篇」有別於其他作者的長篇，他的長篇是以故事描述的時間長而著名。馬奎斯的《百年孤寂》講的是一個家族在100 年間發生的起跌與變化，而《愛在瘟疫蔓延時》的故事，亦橫跨了超過半個世紀。
愛在風雨飄搖的時代
故事發生在百多年前的哥倫比亞，西北部加勒比海沿岸的一座海港城市Cartagena。當時的哥倫比亞經歷了內戰「千日戰爭」與及多次的霍亂瘟疫，那六十年間，一對普通人在亂世之下，譜出了一段不普通的愛情故事。故事的男主角，18 歲的阿里薩（Florentino Ariza），在一次偶遇下，遇上了13 歲的女主角費爾米娜（Fermina Daza）。一次的巧遇，成就了一段史詩式的戀愛。他倆開始交往，最初他們不停的互通書信，以紙筆建立起一段柏拉圖式的愛戀。她生於一個商人家庭，生活無憂。然而，阿里薩出身草根，加上他是一個私生子，二人的階級懸殊，費爾米娜的父親極力反對二人交往。在父親粗暴干預下，他倆被迫分隔二地，費爾米娜向他揮一揮手，然後淡淡然的消失在對方的生活之中。
他倆分開的半個世紀，正值風雨飄搖的時代，霍亂瘟疫橫行。
但縱然分開，阿里薩對她的愛始終沒有變改。他積極工作，健康地活著，一直的守望著她，希望有天會再遇上。然而與相愛的人分開，卻是極度的空虛寂寞，他選擇以放縱的性愛生活去麻醉自己。他對費爾米娜痴心不悔，儘管曾與超過600 個女人發生關係，但他仍然的瘋狂迷戀著費爾米娜。另一邊廂，費爾米娜遇上了貴族烏爾比諾醫生（Juvenal Urbino），並且很快就成為了夫妻。這段婚姻讓她成為了貴婦階級，烏爾比諾對高傲而美艷的費爾米娜愛護有加，二人和睦相處，相依相伴。然而，他們的關係就像典型的拉丁美洲夫妻關係，都是男尊女卑，女人是男人的附屬品。費爾米娜沒有自主的生活，雖然他倆的生活幸福快樂，但其實二人並不相愛，他們因著社會期望而一直維持著夫妻關係。
半個世紀過去，二人都白髮蒼蒼。阿里薩終身未娶，苦等了51 年9 個月4 天，終於都再遇上費爾米娜。烏爾比諾離世後，阿里薩再度向費爾米娜作出追求，已經進入暮年的二人再重燃愛火。最後，二人在輪船「忠誠號」上重新出發，再續半生緣。
甚麼叫做愛？
馬奎斯這部小說橫跨了六十多年，少不免要交代時代的變遷。馬奎斯並沒有很直接的描寫當時的戰爭及大時代的背景，反而透過抽寫書中各個主角的遭遇及經歷，側面的去折寫出哥倫比亞當時面對翻天覆地的轉變。馬奎斯又巧妙地以把相思之苦比喻成霍亂，他把阿里薩面對費爾米娜與烏爾比諾一起的消息，那種對這段無法觸碰的禁忌戀情的無奈，就如霍亂的病狀一樣。
書中的幾種不同的愛情觀，向來都一直受到爭議。阿里薩一生周旋在眾多女人當中，但他與他們卻是有性無愛，心底裡始終都留了位置予費爾米娜。費爾米娜與烏爾比諾之間，是一種無愛的世俗婚姻，費爾米娜甚至於一個月內3 度以月事為藉口拒絕烏爾比諾的行房要求。這是不可思議的，但也是現代社會經常會出現的。而阿里薩與費爾米娜之間呢？這段關係既有少年的激情，又體現到悲傷過後再次遇上的那份成熟的感情。很多讀者都會歌頌這一段關係，認為這是曠世之戀，是愛情的唯一代表，但愛情又只得這一種嗎？他倆一同經歷的少之有少，中間又分隔了半個世紀，他／她還是當初的那一位嗎？抑或對方只是自己心裡面幻想的那個？這些都是愛情的不可解釋與無奈。
除了愛，馬奎斯透過《愛在瘟疫蔓延時》想表達的，就是「追尋」。真正的「追尋」，往往是超脫現實的恐懼，而得到生命的自由。命運的安排往往出人意料，縱有絕望的時候，但只有堅持自己所相信的，捱過一切煎熬，到最後夢想也會有開花結果的那一天。
P.S. 小弟謹祝各位新年快樂。開卷有益，大家新一年都睇多啲書啦～
* 大陸的譯名是《霍亂時期的愛情》
（原文刊於第二十七期《熱血時報》，於2015年2月15日免費派發。請支持文化抗共，訂閱《熱血時報》：http://www.passiontimes.hk/?view=regfo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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