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高校(十一):余吉的路

茅山高校(十一):余吉的路

馬校長為余吉安排了一間房間,讓他暫住下來。
說是暫住,可是余吉也不知道,除了這裡,自己還可以到哪裡去。
一旦離開茅山學堂,就會被『丹鼎道』盯上,沒有了左慈的保護,余吉的姓命,有如風中殘燭。

茅山高校,位於異世的空間,若身上沒有『茅山道』印記,誰也不可進出。
但左慈為這個陣法,留下了一個缺口,只容許余吉一個人出入。
茅山高校處於異世界,最讓余吉困擾的,是無法上網……
余吉習慣了,每當遇上難題,就到網上去開Post討論,徵求網友的意見。
余吉在網絡上還滿有名氣的,在社交網絡圈子,他是知名網民「Ycat」,經常出現在各大政治論壇或組群。
現實世界中,余吉不善與人溝通,但在網絡世界,Ycat卻非常活躍。他每天都會花四五個小時,收聽網絡電台,吸收關於時事政治的資訊,然後就在社交網絡,與不同政見人士罵戰。
余吉是個足不出門的政治宅,網絡罵戰高手。
當他化身Ycat之時,已在網絡多次發表宣言,要打倒腐敗中國,分裂專權國度!
然而,現在真的要實行了,卻又該如何做起?

打令一聲「喵」,打斷了余吉的思緒。
打令現在被馬校長的道符頸圈鎮住,無法變成巨虎,也無法變成人形。
為何打令會跟著余吉?
根據嘉媛老師的解釋,這是莫邪造成的。

莫邪是斬魂之劍!
當日打令把余吉吞下肚,陳四以莫邪刺插妖虎,本來莫邪的力量,是足以令妖虎與余吉,同時魂飛魄散。
可是,受到余吉身上的強大霉氣所影響,就連神劍莫邪的靈力,也被干預扭曲。
莫邪無法發揮應有道力,但還是讓打令的魂魄,嚴重破損。
身處打令體內的余吉,也受到了傷害。
莫邪讓打令與余吉的魂魄都變得有所缺損,在莫邪的衝擊下,余吉的部份魂魄,因莫邪的攻堅而離體,而這部份的魂魄,居然連莫邪之力也無法消滅,飛散的余吉魂魄,居然與打令嚴重受損的魂魄,相互融合,補足了打令魂魄的缺損部份。

嘉媛老師:「陳四是斬魂劍士,但他也從未見過,像你這種強韌的魂魄,全靠你的魂魄,救了這頭妖虎,不然她早就魂飛魄散。」

也就是說,打令的魂魄,與余吉的小部份魂魄,結合了。
嘉媛:「簡單來說,你把部份靈魂分了給她,讓她得以續命。」

所以打令才會死命黏著余吉。
打令成了余吉的分身。

妖虎本身的名字,不清楚,只知她是「丹鼎道」的刺客,本體大概是老虎,大概是吃下了「丹鼎道」的金丹而得道。
可是,被莫邪之力所傷,變得魂魄不齊,記憶也變得不全,已完全忘掉自己的身份、使命。只知道自己要跟著余吉。

當日,陳四傷了妖虎與余吉,本想再補一劍,把一人一妖通通了結。
可是馬校長卻出手阻止。

馬校長認定余吉是馬啟聰與左慈口中的聖石,但陳四卻不認同。
不單陳四,「茅山道」派內,也有很多人對這個所謂聖石的講法,有所保留。
畢竟連聖石的模樣,來歷,用法,通通都不清楚。
單憑上任教主臨終一句話,還有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左慈,明明知道聖石為何物,卻偏偏絕口不提。
說要把「茅山道」的希望,都投注在這個不清不楚的幻象之上,年輕一派的「茅山道」,覺得根本無法接受。

陳四與小龍等人,認為不能讓余吉留在茅山學堂內,更惶論與他魂魄相連的妖虎。
於是當日就把他送回家中,並派出亡靈嘉懿作出觀察。
直到左慈現身,馬校長終於碓定余吉就是聖石。

可是,到底聖石能夠發揮什麼作用?
一切還是未知之謎。
余吉:「我可以做到什麼?」

「你要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首先要知道自己是什麼。」
余吉一愕,望向打令,他以為是打令在跟他說話。
但打令只是瞪著碧綠的圓眼,怔怔的看著余吉。
說話的聲音,來自余吉胸前的龍紋身。

龍紋身忽然動了起來,龍頭至前爪位置,剝離了余吉的身體。
墨龍的半身,在余吉的身上抽離開來,伸了一個懶腰。

余吉:「你是……」
「你不認識我?我對中國歷史不太認識啊。」
余吉:「……」
「算了,你就叫我阿瞞吧。」
余吉:「阿瞞……你知道我到底是什麼東西。」
阿瞞:「誰也知道吧,你是世界上最霉運的傢伙。」
余吉:「可是,為什麼我能夠破解『丹鼎道』的秘法?『丹鼎道』的秘法,又是什麼?」
阿瞞:「這個我可不知道,不過,像你這樣的人,在我還活著的時代,我也遇過一個。」
余吉:「跟我一樣?那是誰?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阿瞞:「接近二千年前吧……那是誰呢?……我忘記了。」
余吉:「什麼?」
阿瞞:「畢竟,現在的我,也只是阿瞞真身的一部份已而,真正的我,早在二千年前死去,所以我也沒有自身的完整記憶。」
余吉:「即是說,連你也不知道真相?」
阿瞞:「可是,有一個人知道。」
余吉:「誰?」
阿瞞:「左慈。」

余吉一怔:「表哥?你不是說他已經……」
阿瞞:「他已經死了,被金德寶所殺,我與左慈的生命相連,所以我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的生命在消逝。」
余吉:「那麼……」
阿瞞:「可是,他早就保留了自己的分身,把自己小部份的魂魄,保留起來,藏在某個地方,關於你的一切事情,他都保存在這一份魂魄之上。他早就料到,也許會遇上這一天,以預先做好準備。」
余吉聞言一喜,整個彈跳起來:「也就是說,表哥還沒有死?」
阿瞞:「不,他已經死了,部份魂魄預先以奇門遁甲之術保留起來,但這點魂魄不足以讓他活過來的,那份生命能量,只足夠讓他向你傳達最後的信息。他已死這個事實,無法改變。」
余吉聞言,不禁黯然。

阿瞞:「可是,左慈曾經告訴我,這個保留的信息,只可以告訴你,你只能夠自己去找尋,『茅山道』的人不可以在場,你知悉真相後,是否要告之『茅山道』,則由你自己去決定。」
余吉:「這個……」
阿瞞:「你是想要知道真相的吧?」
余吉:「那麼,表哥的魂魄,保留在什麼地方?」
阿瞞:「在一個人身上,這個人你也認識。」
余吉:「我認識的人?」
阿瞞:「你的舊同學,徐雪。」

徐雪!

余吉憶起,兩年前,大核爆場面!
若然說兩年前的核電廠爆發,是余吉所造成,那麼,徐雪就是導火線

余吉去到那裡,都會受霉氣所累,引來欺凌。
所以余吉總是不停在轉校。
大亞灣核電廠大爆炸那一年,余吉就讀深水埗的普羅正義學苑。
在那裡,他遇到了他生命中的女神:徐雪。

可是,有一天,他赫然發現,自己心目中有如天使般溫柔的徐雪,居然也暗地裡參與了同學們對他的欺凌。
明明日常相遇,還是會點頭微笑,背地裡,卻樂於分享自已被欺凌的影片與照片,甚至還和其他同學,一起策劃,如何玩弄自己。

這是余吉人生中,首次對三次元的女性,生出愛慕之情。
得悉徐雪的真面目,讓余吉深受打擊,心靈受創。

就是這份打擊,造成了兩年前的大亞灣核電廠大爆炸。

左慈利用自己魂魄的真相,居然在徐雪身上?
阿瞞:你是想要知道真相的吧?」
余吉回憶起與左慈分別時,左慈跟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你要答應表哥,一定要做到啊。」

*** ***

夜深,余吉抱著打令,溜出房間。

余吉不知道這個茅山學堂,到底是存在什麼地方,但按照嘉媛老師的說法,處於異空間的茅山學堂,應該是藉著某種方法,與外面的世界連接著的。
當日自己能在弘景紀念中學,闖過陣法來到這裡,今日,自己應該也夠闖出陣法,回到現實世界的出口處。

余吉躡手躡腳,四下找尋,終於打到一個看似是大閘的地方。
那個大閘以外,是一片黑暗,根本不曉得外面是什麼空間。
但余吉相信,這個應該就是出口,應該能夠回到現實世界,雖然不知道會通到什麼地方。

余吉正想鼓起勇氣,爬過大閘,一把聲音叫住了余吉。
「果然如此,我早就覺得你這小子有古怪。」

余吉回頭一看,看見小龍老師。
小龍老師正不懷好意的盯著余吉。
余吉:「老師……我……」
小龍:「告訴我,為什麼要偷偷逃走?」
余吉想起墨龍阿瞞的說話,左慈的信息,不能讓「茅山道」的人在場分享,一時語塞。
小龍:「說不出來?」
余吉:「我答應你,我回來後會告訴你們的。」
小龍冷笑,同時掏出那雙像是雙節棍的毛筆。

小龍:「老實說,雖然是馬夫人的決定,但我可是半點都不服,我完全無法理解,你這個只會不斷放出霉氣的怪胎,會是什麼聖石。居然要把你收留在這裡,還要連著『丹鼎道』的刺客,一起收養……這種做法,我完全無法接受。」
余吉:「我……我只是……」
小龍:「擅自出入茅山學堂,本身就足以處死,本來守門是陳四的工作,不過能夠順手把你這個禍胎清理掉,我倒是樂意代勞。」

小龍說著,耍舞起手上的雙節棍毛筆,毛筆在空中耍舞,墨水飛濺而出,邊揮舞邊在空中畫畫,畫出了一條又一條的莽蛇。
毛筆的墨水,化成了墨色的莽蛇,毒蛇一旦畫成,像得到生命似的,活了起來。
七八條墨水莽蛇,飛撲向余吉。

余吉不懂反應,但他胸前的龍紋身,卻作出了反應。
墨龍阿瞞,自余吉的胸前撐出,龍吟一聲,張口把一條又一條撲過的莽蛇噬咬。
阿瞞一咬之下,小龍的莽蛇全部再度化成墨水,被阿瞞所吸收。
阿瞞:「你怎麼會想到用蛇來咬龍啊?你這是為我送上飼料啊。」

小龍見狀一笑,更加急速的舞動手上的雙節棍毛筆:
「同一種法術嗎?這樣的話,我就更加不能輸!」

小龍在虛空中,畫出了一頭巨大的麒麟。
小龍:「就來看看,誰會成為誰的飼料!」


(待續)


茅山高校第一至十回:  http://www.passiontimes.hk/category/606/20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