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恐慌:獨顧一隅 兼禍天下

瘟疫恐慌:獨顧一隅 兼禍天下


哪裡有權力,哪裡有反抗;但哪裡有瘟疫,哪裡就沒有反抗,而哪裡就有極權滋生 - 比起瘟疫,極權更是無孔不入。在要求特區政府向大陸封關失敗後,香港社會便不分彼此,響應政府的一切瘟疫指令,甚至嫌他們執法不力,要求「加大力度」。特區政府的特權刀刃,現在是因民意之名,一張又一張的開鋒。

2020年3月中旬,歐美隔離法令,忽然雷厲風行。海外港人社群流傳信息,認為歐美醫療不可靠,因此不少人紛紛回港。特區政府乘時頒佈防疫法令,禁止國際來客入境和過境,又要求回港人士在家隔離十四日,並戴上識別手帶;若他們離開住所,執法人員即可憑識別手帶辦認。另外,手帶也是網絡監控,皆因手帶與公民的手機連接 - 他們的手機載有政府程式,程式會藉著其住所環境獨特的網絡信號,判別公民手機是否留在住所。假設公民機不離身,便能判斷公民有否留家。

手帶獵奇,黃媒起哄

與此同時,「手帶」成為獵奇的目標,網上戲劇性地出現駭人奇觀:有戴著藍色識別手帶的女子,在鐵路車廂與消防員對峙;又有男子在日式飯店進食,其手腕上戴著藍色識別手帶;有女子在鐵路站排隊侯車,也被拍下手戴藍色識別手帶。又有新聞報導指,身為人母者大義滅親告發兒子「出街」,因為他戴了手帶;亦有人向政府告密,指自己看見朋友出街吃飯,而他又是戴著手帶。又有男子上戴影片,炫耀自己剪斷手帶;又有人拍得街坊食店之告示,若發現客人戴著藍色識別手帶,會以武力驅趕。

一切恩怨情仇,都在短短一週內,聚焦在一條識別手帶。擅長捕足群眾嗅覺的壹傳媒,立即在3月25日,在《蘋果日報》頭版起題〈家居檢疫四圍走,廢!〉,大肆報導部份網絡相片,評擊政府監控不力,令受隔離公民可以離家活動。同日,政府改用藍芽監視手帶,限制受監控的公民機不離身。其時政府行政長官林鄭月娥也宣佈設立舉報熱線,號召公民互相告發。

醫學名人與反對黨議員

2020年3月22日,港大醫學院院長兼港大公共衛生學院院長梁卓偉,指市民「不自律」,建議政府下令食肆停業。翌日,港大感染及傳染病中心總監何栢良,也指市民「不自律」出街吃飯,建議政府實行戒嚴。3月24日,林鄭月娥表示將修例推出酒吧和食肆禁酒令,並暗示「酒能亂性」。各路網絡輿論大加嘲笑,也批評措拖無用。翌日,行政會議成員兼資深大律師湯家驊,回答了「禁酒無用」之說,建議政府於日內立法,限制市民參與社交,而人數只能限於二至六人。

早在3月20日,梁卓偉提議政府索取市民使用八達通的數據,表示有助計算「即時」病毒傳播率。網媒《眾新聞》向八達通查詢,八達通表示只要乎合條例要求,願意配合。

大數據監控、戒嚴、電子追蹤市民、告密熱線,還有民主黨議員黃碧雲建議的差役上門巡邏,捉拿隔離人士......典型的極權手段,都拿出來了。建制派聯署支持的「廿三條」也好,大量市民犧牲反對的《逃犯》條例修訂也好,都未及港共防疫可怕。更甚者,港共的防疫,幾乎沒有輿論抗衡 - 傳媒和網上言論,皆鼓吹無上限「防疫」。

兩害取輕,窮則獨禍天下

身處如此亂世之中,總有兩難,有些是真實,有些是掩眼法,「依家呢個時勢,人命重要,還是經濟重要?」、「依家呢個時勢,自由重要,還是人命重要?」這樣的比較是掩眼法,因為答案是暗示在偏頗的比較之中,不得不跌進港人深深喜歡的「兩害取其輕」了。

孟子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獨善與兼善,前者照料一隅、一人、一個範疇;後者兼掌國邦、萬民、全局。經濟、人命、自由,是要兼善的全局。所謂「防疫」,打擊中小企,經濟大蕭條,多少人生計受損?做小本生意的人,他們如何還債?已置業的小家庭,一旦夫婦同時失業,如何供樓?一個小企業,一個小家庭,他們要累積一兩代積蓄和技藝,才成就今日的自家小天地,這是家族的大事。

至於自由,不在話下。整天掛在口邊「依家呢個時勢」,就是支持政府無限抗疫、無限擴權。大數據、臨時立法、差役上門、電子跟蹤市民,乃至列國的類似措施,這些極權玩意,你有信心保證是臨時的嗎?筆者保證,是「臨時」的,只是「臨時」會無限期延長,並會常常「臨時」。信或不信,便要想想閣下當初如何看待武漢肺炎的起源,是自然感染?抑或人為擴散?

不能輕言「兩害取其輕」,但這卻是香港人的毛病 - 將孟子的說話完全倒轉,變成「窮則獨禍天下」。窮是山窮水盡的窮,極度恐懼而心智窮盡的窮,因而以現代公民的影響力,把天下人天下事都偏執於恐慌,把家園推進極權當道、經濟蕭條的境況。

儆醒或逐流,公民或愚民

分辦事理輕重緩急,可以反躬自省:為甚麼武漢肺炎,令人們如此恐懼?那些無病徵而帶有病毒的人,傳染能力如何?那些所謂「隱形個案」,會因為「隱形」二字而違反病理,變成空氣傳播嗎?感染病毒後,既然沒有病徵,那麼病發的機會是多少?既然病毒會殘留物件八至四十八小時,而染病毒者可以沒有病徵自由行動,是否代表病毒早已廣泛在公共場所流傳,而非獨獨位於傳媒公佈的某些地方?

這個病的死亡率在本港機率高嗎?康復率高嗎?有多少人康復了?在中國的數字如何?數字可信嗎?在歐美的數字又如何?醫學界可曾分析過中國和意大利的嚴重疫情的起因?抑或由人們自己想像出來的原因可信?有多少恐懼,是因為消息虛假、誇大、想像而來?多少理解來自可信的權威?權威在說著我不懂的事,我們可以靠多閱讀去比較專家意見嗎?

我們平時在看的是甚麼?我們的閱讀、觀看、聆聽、社交的範圍,可否解答以上問題?若不足夠,在哪裡尋找新知?

那麼多東西要想通,那麼多事情要閱讀,因為,自由是永恆的警醒;而逐流,會帶來長久的奴役。


(編按:本文刊載於熱血時報印刷版第80期。熱血時報印刷版訂閱連結:http://www.passiontimes.hk/4.0/regform.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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