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在理工大學修讀一科 Art of Reasoning 時，課堂上我們在討論香港普選的問題，之後我們又談到國民教育洗腦的問題，引發了我對「洗腦」兩字的思考。而去年雨傘革命爆發，很多建制派人士或者無知的而站在建制派立場的人都會不約而同話，學生是被人洗腦，才會站出來攪抗爭。而到了後革命時代，建制派人士稱要加強港青年認識祖國歷史，民主派又指其是洗腦教育，雙方如此互相指責，其實何謂洗腦？

洗腦即指，將人們腦海中的既有思想一次性地或逐漸地抹走，並注入當權者想人們運用的思考模式及價值觀，這就是洗腦。

「國民教育」之所以被認為是洗腦，是因為國民教育的教科書內容，充斥著中國的偉大歷史發展，當中包括中國的航天科技、經濟改革開放、國際地位提升等，而刻意抹走中共建國以來的種種黑暗。甚至教導學生面對國旗升禮時，或唱國歌時，要有感動之心。其目的是為了灌輸學生「盲目」愛國的心之思想及價值觀。「愛國是理所當然」就是國民教育最終目的。

大家若認真地循著我對「洗腦」所訂下的定義來思考，有否想過，其實我們固有思想都是被灌輸得來，包括「民主思想」、「自由思想」？不同時代有不同的主流思想，二百年前世界還處於封建思想，主流價值觀是「盲目忠君」、「盲目愛國」，這是當代人民自小就被灌輸的思想。

但到了現代，自1789年法國大革命起，世界上先進的國家都被民主自由思想浸淫，因此到了現在，世界上包括聯合國的主流價值觀都是民主自由、天賦人權。這何嘗不是一種洗腦的形式？尤其是愛國思想，有那一個國家不希望灌輸愛國思想及人民？這是保護國家主權利益的第一大前題。以美國為例（左膠很喜歡用美國來做例子，我來滿足之），美國的愛國教育做得很好，他們用的是不同的美國英雄故事、電影等等題材，使人們，無論是美國還是世界，都認為美國是世界一哥。美國的外交政策，高舉自由民主主義，實質是滿足自己經濟戰略利益，但同時向美國人展示，美國是自由民主的表表者，是正義的化身。這相比中共所做的愛國教育，其實只是手段高明低劣的分別。

大家看到這裡，別以為我在支持國民教育。洗腦簡單地說，就是將人民的固有思想移走，或自小注入當權者想人民擁有的價值觀。但當任何教育都是一種洗腦的是時候，那洗腦是好是壞，就是程度上的問題。究竟民主自由洗腦式教育較好，還是愛國教育較好？

大家在經濟學第一課都會學到一個假設：人類是自私的，人類對選擇中作出的決定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因此這也導致了哲學家邊沁提倡的功利主義（Utilitarianism），為大多數人的幸福著想。

因此，要評價洗腦在程度上好壞，就要看其所灌輸的思想是否為人類帶來最大幸福。愛國教育要人們盲目愛國，不求個人權利。中國共產黨在實施愛國教育之餘，更利用經濟發展硬道理的手段，使中國部份人民在生活中日益富足，物質上透過剝削窮苦大眾來支撐自己的精神心靈。因此，中國人民被灌輸的價值觀，是「國家改革開放三十年，經濟起飛，人民生活豐裕，這都是國家帶來的結果，因此用不著要人權」。國家偉大，人權沒價值，這就是大陸嘲笑雨傘革命的原因。

但此一思想卻一直配合著經濟學人類自私的基因。權力令人腐化，愛國教育最終會使當權者權力越來越大，最後會出現了不少貪官禍國殃民的情況，中國大陸的憤青這麼熱愛國家，純粹只是極權政治還沒有動到他們一根頭髮而已。那我們為何要高舉民主思想？甘願被灌輸民主自由思想？那是因為民主中的憲政主義，主旨在於彌補人類的自私基因，透過權力制衡來達致社會的公平公義。這些都是向著「功利主義」思想方向邁進。至於自由主義，乃在於令社會上多元化，社會上不同聲音之餘同時互相尊重，這是達致人類社會和諧的方法，民主不是最好的制度，但對於達致以上所說的目的來說，已是最好的制度。

因此，當大家濫用「洗腦」兩字進行互相抹黑，那就請大家思考一下何謂洗腦。此文不是重點討論民主好還是中國特色民主好，因為當大家循著我這個方向去思考，自然會得出答案。民主主義如是，本土主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