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話.同生共死

第43話.同生共死



離開了醫院殮房,范凱莉搞不清楚剛才所發生的是甚麼回事,一連串如夢似幻的經歷,有甚麼意思嗎?可是,這種事過去情從未發生過,為何現在會這樣呢?同時,感覺到身體好像有些變化,尤其在官能感覺方面,對環境光暗、冷暖,以及聲音等觸覺都好像敏感了。

「這都是跟器官移植有關嗎?」范凱莉心想著。同時不知方向地行,行到醫院的急症室大堂,深夜裡仍擠滿了等候的病人。一輛救護車駛到門口,醫護人員緊張地從車廂內運出一個躺臥在擔架床上的病患出來,註院的警察也來到從旁協助。在緊張的環境中,范凱莉看見一個身在其中的身影,跟救援的醫護人員及警察,完全隔絕一樣。不!那個身影能穿透他們的。

「啊!?」范凱莉不禁叫了一聲。可是急症室非常嘈吵,沒人聽見她的叫聲。只有那個身影,好像在剎那間回過頭一下,范凱莉心生害怕想︰「夠了!又看到這些了,不要再來好嗎?」想著,就自然反應地避開過來,轉身逃出急症室。

急症室的自動門關上,裡面嘈吵的聲音隔住了。范凱莉呆站著,面對著凌晨的馬路,仍聽到不同方向傳來的喃喃人聲,聲音亦遠亦近。她一手按在胸前,呼吸急促說︰「甚……麼?你……在說甚麼?」說著,回望四周。范凱莉的臉在變,現出一度詭異笑容,然後又變得神情驚恐。
她的臉一變,陰霾地說︰「咦?是誰?」
她的臉再變,顫聲說︰「我……我是范凱莉……」
「咦!?竟有宿主?不可能吧。」
「你說甚麼宿主?你是甚麼人?」
「奇怪……有甚麼出錯嗎?」
「發生甚麼事?為甚麼我會聽見你?你究竟是甚麼人?答我好嗎?」范凱莉害怕地說著,發覺雙手竟不能自控地撫摸著臉。
「唔……我可控制雙手。」
她霎時哭起上來,說︰「我……為甚麼不能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向前行了兩步,說︰「雙腳都能動了。」
接著,她又說︰「為甚麼身體不是我控制?」
她再說︰「我應該對妳說不用害怕嗎?其實我也是第一次這樣,竟能在一個擁有宿主的身上。唔……有些不同,竟然沒有宿主的記憶。」
她神色惶恐,說︰「甚麼記憶?你為甚麼會在我身上?」
「難道妳未死?不……不可能。可是……這……有可能嗎?」她疑惑地說。
她又問︰「我問你為甚麼在我身上呀?答我啦!」
「看來將來要跟妳活好一段時間,我就告訴妳,我是大闇術師凌震。」
「大闇術師?凌震?為甚麼要上我身,我為甚麼不能自控?我很害怕……我想回家啊!」
「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從來我只會奪取死人的身體,今次妳竟然沒死,我也搞不清楚。可是現在,我仍是能夠控制這身體。」

范凱莉嚎哭起來,說︰「這是夢嗎?」
這時,一個女護士經過,見范凱莉一身病人服,說︰「小姐,為甚麼哭啊?這麼夜妳還不回去休息?」
凌震在心裡對范凱莉說︰「宿主,再害怕也沒用,讓我來應付,來日方長慢慢跟我相處吧!」然後﹙凌震﹚回答︰「我迷路了。」
女護士狐疑說︰「又會這樣?跟我來吧!」然後,范凱莉跟著女護士到櫃檯,女護士查看了她的手帶,再按了幾下電腦,大驚說︰「妳在加護病房就不要亂走啦!我帶妳回去啦!」

范凱莉跟著女護士回到獨立病房,就上床躺著,女護士離開前千叮萬囑她不要再亂走。

女護士離開後,范凱莉在床上坐了起來,﹙凌震﹚說︰「現在該冷靜下來了吧?」
范凱莉答︰「身體完全不受控……還很難冷靜……」
﹙凌震﹚說︰「那我就不客氣了,先告訴妳最不能冷靜事,無論妳準備好了沒有,因為這樣的事我也是第一次。」
范凱莉說︰「你想說我會死嗎?」
﹙凌震﹚答︰「哼!死?那有這麼便宜?我想告訴妳,我倆有可能要同生共死了!」
范凱莉說︰「同生共死?是甚麼意思?」
﹙凌震﹚答︰「坦白說,我也不知道會否這樣,剛才我也說過也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狀況。」然後,不再等范凱莉發問,就嚐試解釋現在的狀況。

范凱莉聽到凌震告訴她其中一個可能,她將會以這樣的「附身」渡過一生,全不由自己再可控制,像旁觀者直至死亡的一天。而凌震就一直操控這身軀活下去,由於他是大闇術師,當范凱莉死去,他還是會在別的身軀重生。然後,還說了幾個可能,都是關於誰主導身體的可能,即使也有可能主導互換,但總是離不開與這個大闇術師同生共死。這個狀況已超出了他過去五百年的經歷所認知,所以,既然如此凌震告訴她要好好合作如何活下去。

然後,凌震就開始向范凱莉講及他五百年的經歷,范凱莉聽著這些經歷,由最初感到他是個瘋子,直到當他說到最後奪舍附身那人的名字,她不禁說︰「原來……你就是阿良?」
﹙凌震﹚說︰「妳認識他?我沒印象呢?」
范凱莉問︰「你想想阿良的記憶,他有沒有做過器官移植的登記?」
﹙凌震﹚靜了良久,說︰「啊!原來他年輕時真的有這個……但有甚麼關係?」
范凱莉說︰「三個月前,我做了心臟移植手術。」
「哦!?」﹙凌震﹚回應了一下。
「是阿良的心臟,把你帶到我的身體。」范凱莉終於明白了為甚麼會發生現在的事。
此時,﹙凌震﹚表現十分亢奮,也解通了自己的疑惑,說︰「原來如此!難怪我會在一個擁有原宿主的身體裡面了,而且我竟然沒接收妳的記憶!咦!?不是奪舍?那樣……」
范凱莉聽得出﹙凌震﹚好像還想說甚麼,說︰「怎麼了?」
﹙凌震﹚比剛才更興奮說︰「那麼……我原來的靈魂應該在另一個身體上奪舍!」這時候,窗外閃過了一道金光,他來到窗邊注視著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