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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雲早在二○○八年,於報章專欄批評鍾祖康的文化評論著作,及其背後的全盤西化主張,指出:「中共暴政乃出自現代法西斯政術,雜有中國權術,東邪西毒合壁,然而始終以西毒為主……近年外國反共勢力也失去分寸,放棄過去的共產中國、中共、紅色中國等講法,直稱China,反共與反華不分,中共乃與中國日漸混同……中共也樂見……」
新文化運動的永劫回歸
後來本土陣營內的論戰,一直圍繞着百年前「傳統中國文化本位論 vs. 全盤西化論」的新文化運動主軸,到了二○一六年立法會選舉達致高峰,初頭從選舉結果看,似是全盤西化派大獲全勝。不過,緊接的宣誓鬧劇,令整個反抗運動無以為繼,當下港人面對的,是全盤中共化,及去西方化。陳雲在九年前的論斷,不幸言中。
百多年前的工業革命,令西方取得壓倒性的科技優勢,後來觸發中國新文化運動的論戰。然而,不是所有列強都能夠成為一線霸權,意大利在一八七○年統一後,試圖征服東非的阿比西尼亞帝國(即今天的埃塞俄比亞),卻敗北收場,後來想逼清廷租借浙江三門灣又被嚴拒。在國族主義、帝國主義及社會達爾文主義當道的時代,一個國家得到了點現代化的好處,卻不能成為一線強者,其社會往往易催生出過激思想。
西洋「破四舊」
一九○九年,意大利詩人馬里內蒂,在法國《費加羅報》發表《未來主義宣言》,當中對汽車及飛機等體現速度的新發明,表達崇敬之情;又歌頌戰爭,指它是「潔淨世界的唯一手段」;而最有趣的是,他們宣稱:「我們的目的是要切除這個國家肌體上生長著的由教授、考古學家、導遊者和古董商們組成的臭氣熏天的癰疽……那麼來吧,手指熏焦了的快樂的縱火者們!來吧!來吧!……幹起來吧!你們點燃圖書館的書架!……你們把河水引來淹沒博物館!……呵,看著那些自命不凡的古畫被撕破了,褪色了,在水面上隨波逐流地飄浮,是多麼地開心!……你們舉起鐝頭、斧子、鐵鎚,毫不手軟地搗毀那些受人尊敬的城堡吧!(註)」讀者是否覺得,這與文革「破四舊,立四新」主張異曲同工?
未來主義思想對西方現代藝術影響深遠,例如電影《銀翼殺手》系列的美術指導,就是直接從此流派的建築學作品取經。而篤信此思潮的意大利藝術家,在意國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時,「身體力行」的入伍從軍,及戰後加入法西斯黨(馬里內蒂更是核心創黨成員)。墨索里尼並沒有採納西式「破四舊」的極端主張,卻把他們對戰爭、高科技重工業產業(及武器的圖騰崇拜全盤採納。由意大利法西斯、蘇共、舊日本帝國、納粹德國,以至今天的中共與北韓,仍何看見意大利未來主義的鬼影,對我們近在咫尺的,是親共陣營對高鐵的誇張禮讚。
而聞華夏即跳腳,希望港獨成事後可全面「去中國化」的年輕人,卻不知自己中了「西毒」的其中一個病原!
註:https://tim770503.wordpress.com/2015/04/11/未來主義宣言/
(編按:本文刊載於熱血時報印刷版第52期。熱血時報印刷版訂閱連結:http://www.passiontimes.hk/4.0/regform.ph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