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BC復播運動死因研究
香港進入「莫言」時代?
港共治港,香港價值的防線一道接一道失守,示威集會的自由被干預,政治檢控無日無之。言論自由,更是中共重點打壓的環節!
大班再度被封咪,DBC停播,香港言論自由的防線,已經全面失守,可是社會大眾,卻未有高度關注事件,復播運動未能引起公眾關注,到底DBC復播運動,死因何在?
如果明天就是23條立法的日子,今天還會有五十萬人上街嗎?
大班:「你哋根本唔識搞運動!」
數碼廣播公司(DBC)因政治壓力停播,事件卻未能引起公眾關注,主流傳媒一直冷待事件。立法會資訊廣播及科技事務委員會通過無約束力的動議,要求成立專責委員會調查DBC停播的事件。商務及經濟發展局局長蘇錦梁強調,事件屬商業糾紛,政府不可擔當商業調解員干預傳媒內部事情。特區政府與不少主流傳媒,一直希望把DBC停播事件,塑造成股東之間糾紛,
然而,當DBC股東會議的聲帶流出後,揭露事件明顯與中聯辦意向有關係。
事件涉及香港人最重視的核心價值之一:言論自由。可是,整個支持DBC復播的運動,卻始終無法擴大成為全港運動。十月十九日、二十日、二十一日,「爭取DBC復播運動行動委員會」在政府總部外進行連續三天集會。可是去到二十一日(星期日)集會的最後時刻,DBC各主持人輪流上台發表離別感言,最後大台長鄭經翰(大班)帶領一眾主持大合唱,跟現場支持者告別。
這個充滿離愁別緒的集會尾聲,被社運人士批評為「歡樂今宵再會」,未有將行動升級,結果讓運動落得散水下場。
這麼值得重視的一場運動,為什麼落得如此凋零的下場,我們訪問了運動的核心人物,DBC的台長及股東:鄭經翰(大班)。大班對於「歡樂今宵再會」的指控,如此回應:
係,嗰一晚的確係「歡樂今宵再會」,就係一個台嘅farewell。
為什麼一個發牌傳媒機構停播,主流傳媒如此冷待,大班認為主要是因為門戶之見,而且主流傳媒普遍跟他有過節。
鄭:香港主流傳媒係比較小家,凡係行家(傳媒)嘅嘢,佢哋就唔講嘅。同埋,因為我得罪人多,我係獨行俠,得罪晒所有傳媒。我做咁耐風波(風波裡的茶杯),由林山木去到楊懷康,咩嘢人寫社論我都去郁佢。由香港電台去到新城,去到商台內部,我都郁佢架,我同MAY姐(陳淑薇,商台新聞總監)都係唔啱架。咁多年嚟得罪咁多人,即可以話係「業隨身」。
好多傳媒人唔抵得我,成日覺得我又係時事評論,你又係時事評論,點解你可以住半山,係Hong Kong Club會員?啲人就係唔抵得,大家都唔記得咗我根本就係商界出身,退咗休先至做傳媒。
仲有啲傳媒人覺得我哋唔係名門正派,覺得我哋呢啲人,包括毓民呀、你呀(黃洋達),同我都一樣,佢哋覺得我哋係邪派,但我覺得其實佢哋先係邪派。
除了因為主流傳媒討厭大班,大班也認為,他們也不敢得罪他的對手,即是拒絕注資的一眾股東,大班更點名指李國寶的存在,令傳媒甚至民主派,都有所顧忌。
鄭:對方財雄勢大,我哋其中一個股東(李國寶),係名門望族,李氏家族係香港影響力好大,不論左中右,由激進派去到建制派,都會對佢有所顧忌。
李國寶同好多傳媒老闆關係好好,由黎智英去到林山木(林行止),又係立法會議員,好多民主政黨佢都有捐錢。
對於DBC復播運動,大班卻不認為是失敗的,只是認為一些社運人士,根本對社會運動不了解。大班:「你哋都唔識搞運動!」
鄭:我個人一直好知自己定位,知道自己實力。一個傳媒機構,去到風雨飄搖,已經無糧出,但係大家都繼續支持,去到最後直頭係由聽眾出糧(捐款)。
搞組嗰啲人(爭取DBC復播運動行動委員會),想要我叫啲人係度留守,我梗係唔會啦,嗰啲係我聽眾嚟,我知佢哋係咩人嚟架嘛。佢哋係想支持我哋DBC,佢哋係想同我哋say goodbye架嘛。所以畀人話我哋搞「歡樂今宵再會」,Yes!係呀,我哋嗰日係搞farewell架喎。我隨時可以號召佢哋返嚟,但我唔可以叫佢哋留低,因為佢哋唔係咁嘅人嚟架嘛,佢哋唔係搞運動嘅人嚟架嘛。
如果我叫佢哋留係度,佢哋實留係度,未必所有,但一萬幾千梗有,但我唔想利用咗佢哋去搞運動。因為支持DBC嘅人,同去搞運動去靜坐搞佔領嘅,根本係兩種人,你點可以要一班唔係做呢啲嘢嘅人去做呢?
後來,到佢哋(民間電台及「保衛香港自由聯盟」)接手啦,佢哋又搵咗八十後果啲,陳景輝呀,韓連山呀,學民思潮呀,結果咪又係聚唔到人。唔到你唔承認,嗰三日(10月19、20、21日)集會七萬幾人,係支持DBC,而唔係搞運動嘅人嚟嘛。
問到大班是否認為運動不應該擴大,大班卻認為是時機問題。DBC已經停播,香港言論自由被打壓已成為既成事實,為什麼還未到擴大運動的時機?大班:「未係時候,搞運動要睇時機,而且無主流傳媒支持嘅運動,係搞唔起。」而且,大班認為,很多社運人士,甚至「爭取DBC復播運動行動委員會」的搞手,對群眾的認識不充分。
鄭:我最重視嘅係聽眾,我好認識我嘅聽眾,佢哋係好喜歡DBC嘅人,將DBC當成生活嘅一部份,你唔可以將佢哋轉化成為你自己嘅政治籌碼,呢樣嘢係不道德架嘛。佢哋肯定唔係平時去集會示威嗰班人嚟架嘛。如果群眾當日係台下叫我:「大班唔走!大班唔走!」咁我一定唔會走,但事實上嗰日無,我話走,大家就真係一齊走啦,我企到最後一分鐘,同聽眾影完相簽完名,就大家一齊走啦。
就算係組織個運動嗰班人都對我好有意見,認為我唔應該係嗰晚搞farewell,佢哋認為應該食住個勢,我應該帶頭絕食。咁如果我帶頭絕食,就會有一千個阿婆跟住我絕食。
但我理解呢班群眾,呢班聽眾,佢哋其實真係只係好想嚟見下我哋,向我哋salute。
唔可以濫用群眾嘅力量,等於狼來了嘅故事,嚟唔到幾多次,王牌要收起,留返最有效嘅時候用,唔可亂咁出,但而家搞運動嘅人,唔明白呢個道理,吓吓都想出王牌。而家搞運動嗰班人,都唔明白,當日集會嚟嘅人,係撐DBC,你話要佢哋去撐言論自由,呢樣嘢,對佢哋嚟講係太大啦。件事要繼續深化,DBC事件係埋咗一粒種子,大家要繼續去灌溉,慢慢教育群眾,你一下子同佢哋講咩一國兩制、港共政權呢啲,無用架,要用最切身嘅嘢打動佢哋,好似反國民教育咁,佢哋覺得自己個細路畀人搞,咪行出嚟囉。但而家唔通你就叫佢哋佔領政府?未係時候。
問到樓南光為了爭取復播進行絕食,大班說他早已知悉,但這不是他指使的行動。
鄭:佢一早提過,我支持佢,但我叫咗佢唔好。(係咪都係覺得未係時候)到大班出嚟絕食,嗰陣咪就係時候囉,但而家未係呢個時候。
那麼,大班到底認為到了什麼情況,才算時機成熟?
鄭:而家係主流傳媒冷待啫,之前領匯事件情況更差,嗰陣係所有主流傳媒都嚟郁我,五萬人上街要我落台。當日比今日情況,我係更加畀人孤立,反對領匯上巿嗰陣時,我出街都畀人鬧,但就算情況係咁,都總有一日會平反,而家咪人人都覺得我當日講得啱囉,當領匯加租搞到啲嘢貴晒,啲人咪覺得大班講得啱囉,當他朝一日,電台無嘢聽,個個電台都變晒香港電台咁,啲人咪覺得大班啱囉,到時咪係時候囉。
我哋搞運動唔係只爭朝夕,Q仔嗰啲之所以失敗,就係因為只爭朝夕,搞運動係應該長遠嘅。唔可以只爭朝夕,唔係放煙花呀。
大班說自己在世界各地都搞過社會運動,支聯會成立之時自己也有份參與,在他眼中,很多社運人士,根本就不懂得搞社會運動。但問到DBC往後將會如何?復播是否有望,他卻坦言「不知道」。
說到DBC復播希望,大班眼色流露一點傷感,他認為整個DBC事件,自己是需要負上最大責任的人。
鄭:要負大責任嘅人,我自己囉。我個人唔識防人,感情用事,我係好信李國寶,我諗都無諗過李國寶會出賣我,但其實我係應該諗到,如果一早諗到會咁,成個股東組成唔應該係咁。
問到整個事件當中,最讓他感激的人,他又馬上展露笑容,響起招牌笑聲。
鄭:最感謝嘅,當然聽眾,同埋一班同事。尤其是聽眾,聽眾對我哋嘅支持,係你哋唔能夠想像。從來未試過一個傳媒機構,要執笠嘅時候,可以得到咁嘅支持?過去因為曾蔭權,好多人話我係煲呔針,呢啲名譽嘅損失,錢都買唔返,但呢件事令我知道,原來仲有咁多人支持大班。DBC事件可以得到咁多人支持,呢樣嘢係前無古人,可以得到咁嘅支持,我作為一個傳媒人,可以話係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