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無助爭取民主

自首,無助爭取民主


「佔中三子」日前在所謂「五方平台」透露將在十二月初自首,並且退出佔領運動。「佔中三子」高調在傳媒面前指會退場,原因卻不是承認旗下糾察隊的錯誤,而是甚麼他們要彰顯法治精神、道德感召市民等等。

其實「佔中三子」為甚麼要自首呢?根據原本佔領中環的劇本,應該是簽署意向書的人相約在某個時間,在中環進行公民抗命、佔領活動,然後警察將把參與者逐一抬走、拘捕,最後在法庭上不抗辯認罪。因為太多人集體被捕、拉到監牢,繼而感召市民、感動政府,給予香港民主。這一點,可以從戴耀廷多篇訪問,以及「佔中三子」經常引述聖雄甘地的故事印證。

然而,由於警方至今仍未大規模對群眾或「佔中三子」進行拘捕,於是他們試圖自首,以達致同樣效果。

先不論集體自首或被捕,會否成功感召群眾。在佔領運動進行得如火如荼之際,忽然走到傳媒面前,高調明述「佔中三子」會自首,已經對整個雨傘革命造成破壞。「佔中三子」強調自首是為了顯示他們尊重法治,雖他們沒有說出口,但給公眾的感覺,就是繼續留守街頭、抗爭的群眾,正在踐踏法治。這一番言論造成的效果,就完全白費了學生組織在社區上宣傳,希望得到更多市民明白佔領運動的原意、政府施政的不堪,以及選舉制度的不公,令雨傘革命失去市民的支持,甚至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多,對佔領者造成壓力,包括來自家庭、朋友的壓力。

很容易想像,佔領者的家人或朋友,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有以下的勸阻︰「人哋佔中三子都宣佈退場啦,你都唔好去啦!」、「你再去就要自首,你都係唔好去喇!」

另外,「佔中三子」三人去自首,假設警方真的控告他們,亦難以再引起公眾關注。因為,在他們三人被捕之前,已經有很多雨傘革命參與者先後遭到檢控,甚至由2011年開始至今,已經有大量參與社會運動的人士,遭到政治檢控,人數由數名示威者,到今年7月2日預演佔領中環(學聯確實在中環進行佔領)的511名示威者。

不論多次政治檢控有否感動群眾,事實上,直到9月27日學生被捕,確實已經感召了很多市民走上街頭進行公民抗命。以筆者在佔領區與群眾交流,有很多群眾因為學生被捕成為導火線而走上街頭,亦有不少群眾因為警察濫用暴力而走出來,當然大家的共識都是爭取真普選、落實公民提名、廢除功能組別。

個人認為,如果「佔中三子」突然自首,所能夠造到的感召群眾效果,一定不如9月27日當日。更何況,三人自首繼而被檢控,而不是大規模拘捕,更難引起大眾關注。

假設不只三人被檢控,而是數百至數千名市民響應「佔中三子」集體自首、被捕,或許能造到感召市民,特別是被捕者的家人和朋友。但是,太多的市民離開佔領區而去自首,亦即佔領者人數下跌,那麼清場的阻力則會減少,那麼繼續留守街頭的群眾將更危險,更容易遭到黑社會、警察暴力對待。而佔領人數一旦減少,亦難以有力量繼續向政府施壓。

事實上,不論自首人數多與少,在現時香港主流傳媒嚴重赤化的劣境下,建制報章可能只是大字標題「佔中三子認錯」,而泛民報章亦頂多以「佔中三子自首」作標題,難以「政治檢控」扣上佔中三子。試問,這樣的報道,或者是他們自首,又怎能感動群眾,讓更多群眾起來支持現時的佔領運動?

自首,無助爭取民主。香港爭取民主的道路,已經長達三十多年,各式各樣的方法也試過,唯獨是從未試過以佔領街道的方式,迫使政府投降,給予港人真正民主。9月28日群眾衝破警察防線,在沒有指揮、領導下佔領街道、守望相助,統一目標,要求真普選、落實公民提名。我看見民主的希望!

我們無需要懷疑佔領運動會否成功,我們無需要懷疑這場在香港史無前例、這麼大規模的佔領運動會否取得成果。行動可以升級,以向政府進一步施壓,但把行動降級、縮小佔領範圍、自首,甚至退回舊有爭取民主的方式,就肯定不會令運動成功,肯定不能取得任何成果!

「佔中三子」如果仍然願意為民主付出,更不應該自首、做縮頭烏龜,甚至不應該把退場修飾得如此華麗!好應該繼續留守街頭,與群眾、市民共同進退。抑或領導簽署意向書的市民,在中環另搞公民抗命、佔領運動,正式啟動「和平與愛佔領中環」,讓佔領運動遍地開花,迫使政府回應民意,定必得到市民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