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危如累卵的是言論自由

真正危如累卵的是言論自由


由政府、保皇黨、傳媒機器到藍絲帶恐怖份子,一直以來都為佔領運動添上一塊破壞法治的牌匾,大律師公會更稱違反禁制令讓法治危如累卵。關於法治,互聯網上已經有眾多討論,在此不贅述。誠然,佔領運動直到現在跟危害法治根本風馬牛不相及,反而言論自由在一次又一次衝擊後不知不覺間被蹂躪得千瘡百孔。

第一次衝擊是10月3日旺角黑幫侵略戰,當日在港鐵站出口只要一見黃絲帶就會被追打,企圖以威嚇手段阻止市民配戴黃絲帶以表達自己的立場或訴求。更甚者,那段日子前後在任何街道綁上黃絲帶,如果不幸遇到「反民主,反自由,反爭取」的人,也有很大機會被單方面無理臭罵甚至被粗暴對待。如果只因為配戴黃絲帶甚至只是攜帶一把黃色雨傘都會惹來「勸告」或臭罵,絕對是一個言論自由的警號。

第二次衝擊是《蘋果日報》包圍網,曾經導致《蘋果日報》只能作有限度出版,組織包圍者視出版自由於無物。當時對事件作出報道的主流傳媒卻寥寥可數,要知道最新進展幾乎只能靠《蘋果日報》自己在 YouTube 直播被包圍的片段。後來更有暴徒將醬油倒在《蘋果日報》,導致萬多份報紙染黑報廢。這段雨傘革命的插曲最終沒有成為大新聞,是因為傳媒歸邊?因為同行如敵國?怎樣也好,今次《蘋果》被藍絲帶恐怖份子圍,敲響的是其他主流媒體的喪鐘。

第三次衝擊則是由龍和道暗角打人事件開始,TVB 一眾前線避過審查將完整「拳打腳踢」片段出街,繼而袁志偉在內部會議發表「心入面條蟲論」,最後助理採訪主任何永康被「調職」。雖然事件為前線團隊洗脫「無綫新聞,是是旦旦」污名,但內部高層仍然不為餘力為港府、中共塗脂抹粉。藍絲帶恐怖份子對 TVB 的表現竟然還不滿意,不單於集會期間暴力毒打 TVB 及港台記者,事後更誣衊記者曾作出挑釁行為企圖將殘暴行為合理化。記者採訪時得不到應有的安全保障,還有甚麼採訪自由可言?

多次事件都突顯香港的言論、新聞以及採訪自由都已經被肆意凌辱。不過,最令人擔憂的事態卻出現在包括佔領者在內的所有香港市民。雨傘革命之所以叫雨傘革命,源於英國媒體率先用 Umbrella Revolution 去形容香港的這次佔領運動,但有些人卻生怕中共不喜歡,硬要將整個事件稱為雨傘運動(Umbrella Movement)。

實際上今次香港人走出來佔領馬路,追求的正正是一個政制變革,稱之為革命又何罪之有?退一步問一句,中共又會不會因為我們怎樣定性而改變對事件的看法?無論稱之為Revolution、Movement、Party、Playgroup 還是 Celebration,中共還是會將之說成勾結外國勢力的顏色革命。何必還要以一個中國式自欺欺人的態度去委曲求全地將自己的佔領運動降級?那些甚麼「這是雨傘運動,不是革命,你說革命會引解放軍來」的言論正正反映一種自我閹割的態度,當有言論是單純源於恐懼而不敢說的時候,就標誌著言論自由已經被逐漸侵蝕。為了捍衛言論自由,越感到恐懼反而更加應該勇於大聲說出來。最令人哭笑不得的,莫過於蘋果動新聞 YouTube Channel 內關於雨傘革命 Playlist 的標題,英文是 Umbrella Movement,中文卻仍然用雨傘革命,究竟想閹還是不想閹?

惡勢力以暴力手段拑制言論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明明沒有明確危險,卻在說之前被自己的心魔抑壓,導致打壓還沒出現,自己就率先跪低。發表論述時不要再委婉地說「你懂的」、「不解釋」或者類似的語句,那是在沒有言論自由的地方才會出現的怪胎,更不要再作無謂的自我審查,能夠無畏無懼說出心中所想,才算享有真真正正的言論自由,一旦投降、消極的心態出現,剝奪你言論自由的就不會是任何人,卻正正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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