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說:日防夜防心賊難防

列子說:日防夜防心賊難防


曾經見過無牌小販擺賣中國大陸生產製作的防盜監視器,圍觀者眾,其門如市。常言道:「除了騙子是真,中國大陸甚麼都是假。」普遍沒有道德的社會,自然就會做假,如今中國大陸道德淪亡,故遍地假貨毒貨。如此民情,家家有求,市面上出現大量防盜監視器也是理所當然吧?

事關生存,故弄虛作假。正如老子於《道德經》中寫:「智慧出,有大偽。」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其實,最難防的是心魔。

《莊子》中有〈列禦寇〉篇,而列禦寇就是列子。從前讀《列子》,一直奇怪,禦寇意即防盜。怎會有人以防盜為名?難道他是保安主任?後來看到一則史料,多年來的疑問,與列子的思想一同霍然貫通。

《戰國策》中,史疾為韓使楚,楚王問曰:「客何方所循?」曰:「治列子禦寇之言。」曰:「何貴?」曰:「貴正。」王曰:「正亦可為國乎?」曰:「可。」王曰:「楚國多盜,正可以禦盜乎?」曰:「可。」

史疾為韓國出使到楚國。楚王問他有何本領,他稱自己精通列禦寇的學問。及後楚王表示國內多盜賊,列子之學能否根治?史疾說可以。顯然,禦寇是個外號,喻意是從根本上解決盜賊問題。同時,老子在《道德經》也提及「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

故筆者認為,禦寇乃指「抵禦貪婪這盜賊」,亦因此列子主張貴虛為正 - 把貪念驅除、虛化,將人導向正常生活,所以《列子》一書又名《沖虛真經》;唐玄宗天寶年間,列子被詔封為「沖虛真人」。

及後史疾向楚王指出要禦寇防盜 - 根治貪念以導正人心,駕馭心魔。《易經》的蒙卦,亦有提到「利禦寇」:蒙卦說的是啟蒙讀書,蒙童學習,即由細開始從根本導正本心。誠如宋儒朱熹之言:「本心不明,讀書徒增邪見。」

《列子》一開首的〈天瑞篇〉,講到列子謎樣的生平:「子列子居鄭圃,四十年人無識者。國君卿大夫眎之,猶眾庶也。」而從《列子》一書的中心思想,可以見到列子既痛恨壓迫人民的政府和政策,卻無力拯救活於水深火熱中的生靈,於是退隱到鄭圃(鄭國的圃田,今河南一帶),獨善其身。以現代的說法,禦寇就是保安,列子居鄭圃四十年,其學問一直不被諸候高官所認識,可能由於他一向低調,只靠在鄭圃這個豪宅做「實Q」維生吧?

《道德經》第三章提到,「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對此,國師陳雲亦說過:「講《道德經》,講到不貴難得之貨、小國寡民之類,談到全球化,談到貿易有時帶來生活品質的劣化。貨物全球流通的結果,是商家爭奪利潤,消費者比較價錢和品質,結果不是價廉物美,而是商家利潤下降,消費者享用的品質下降,甚至達到危害健康與環境的程度。」

現今的資本主義、全球化,基本上是建立於貪念。要導回正軌,就要從根本上禦寇,防止心裡頭的那個強盜。日防夜防心賊難防,此之謂也。

(編按:本文刊載於熱血時報印刷版第62期。熱血時報印刷版訂閱連結:http://www.passiontimes.hk/4.0/regform.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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