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朋黨:矯情地破壞憲政 療傷以繼續矯情

政治朋黨:矯情地破壞憲政 療傷以繼續矯情


2020年11月3日,《紐約時報》在Twitter發帖,聲言「公告美國總統大選當選人的大任,就落在新媒體身上。」及後又自行刪去。標準答案是,傳媒是沒有憲法地位去確認誰是總統 - 按道理,無論特朗普還是拜登支持者,也應該認同。但實情又如何?

「朋黨政治」成了民主政治生老病死的病變基因。朋黨政治,從前只在政界,但現在可以整個社會也陷入朋黨政治。

政治如戲劇,都是關係矛盾。矛盾張力合情合理,是一齣好戲,也是健康的政治;然而敵我亂分,就是矛盾弄假作虛,更要圍繞著錯誤的矛盾激烈動員社會,拋棄國家法度,社會基礎,公共理性,生產工具,人倫關係,那就是朋黨社會了。

朋黨社會

試想像,若然美國選舉舞弊案,全部上訴得值,一共有多少人牽涉其中?他們都是被人用錢收賣嗎?抑或是為勢所迫而同流合污?有多少人認為,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程序公義暫放一邊?那就是朋黨社會。

對的矛盾,造就好的政治。2020年11月,丹麥民眾有大規模示威,抗議强制注射疫苗,政府不得要領。孫中山說過「知難行易」,人多、錢多、勢大時做甚麼事都容易,認知得當卻是最難。知,是知甚麼?大概是知道何謂「對的矛盾」。民眾有了合理的認知,知道矛盾在哪裡,自然順理成章地關心社會的方向。反之,即使有再多機會、再強的氣勢,一旦矛盾弄錯了、信念混亂了,也只是替他人作嫁衣裳。在香港,市民響應擁有資深醫護背景的公眾人物呼籲,自行通宵搶購口罩,然後以「緊急防疫法」,强制全民戴口罩。

官能閱聽人

矛盾、敵我、愛恨、對錯,在資訊不爆炸的地方,靠傳言、傳統價值、相人之術等等去判別;資訊爆棚時,則靠傳媒。上世紀八十年代,英國文化研究以「閱聽人」此詞彙,形容新的閱聽方式、新的市民階級 - 他們都是大眾媒體的聽眾和觀眾。當然,那是電視和收音機的年代;來到網絡時代,社交媒體成了餵飼新聞(News Feed)媒介,主流媒體放棄報格,傾向網絡資訊的水平。

傳統「閱聽人」,變成「官能閱聽人」,理解方式轉為印象先行,講求先入為主,也鼓勵以偏概全的理解:「我」的理解,足以反映了「大眾」的想法,判斷甚麼叫「入屋」。一個新聞見證,就足以代表社會現象。例如傳媒播出肺炎的X光片,暗示新冠狀病毒病是世紀傳染病 - 那是暗示,而不是證明!因為「官能閱聽人」面對眼前影像只會自行聯想,腦內補完,不會追問這些案例有甚麼代表性。

情緒化的政治社群

這些心理暗示,有的是影像,有的是片段。現時新舊媒體內容距離拉近,老牌的媒體亦會大幅報道這些零散內容,因此,大量「官能閱聽人」,是Connect了,心領神會,共享共同的情緒氛圍 - 全球政治瘟疫,有瘟疫的恐懼氛圍;美國大選,有某種平權和環保至上的開明氛圍;香港的政治運動,有某種悲壯的黃色氛圍......近年香港流行用「貼地」、「離地」二字。表面意思是評價某人是否不吃人間煙火,潛台詞卻是那人跟不跟大隊?是否臭味相投?是否進入那種「氛圍」:他是否某個情感社群的一份子?

這些氣場一致的「官能閱聽人」,組成同仇敵愾的新政治社群。來到了社會的大時代 - 「時代革命」、「時代抗疫」時刻來了,平權、反法西斯的時刻來了,我們既是公民也是被時代選中的the People,捨我其誰?此時便會不惜一切,把「我們」的氛圍擴大,拋棄憲政、公共理性、程序公義。

「社會分裂,大家都輸」,這是《香港01》創刊口號。2017年時,大字標題掛在紅磡海底隧道出口的廣告板上。2020年的美國大選,陷入選舉舞弊案件的總統候選人拜登,提出「Time to heal」(治療時刻)口號,幾乎成為所有傳媒的封面,包括香港的《蘋果日報》:「拜登:讓國家療傷。」

可是直至截稿前(11月下旬),美國總統大選的點票工作尚未完成,多個州份的法庭仍在審理選舉舞弊案,「療傷」不就成了暪天過海、文過飾非的口號嗎?受傷、患病,乃自憐自殤的文學修辭。政治倫理上,受傷的不一定是受害者,亦不必然在正確一方。攻擊自由社會後,再要療傷,只是暴政擺弄朋黨政治矯扭修辭而已。

(編按:本文刊載於熱血時報印刷版第88期。熱血時報印刷版訂閱連結:http://www.passiontimes.hk/4.0/regform.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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